两天后晚十点,加密通话如期而至。
线路接通,对面处理过的冷静男声,语速比平时更快,带着一种压抑的凝重:
“简报开始。你提供的情报……初步核实,存在高度可疑失踪案,时间、地点、对象特征与你所述有模糊关联,但……痕迹被清理得非常专业。对方极其谨慎,链条深埋,背后可能涉及……更庞大的网络。目前突破口,仍在‘幻影’毒品本身!拿到交易或使用的直接证据,是撕开缺口的关键!”
林晚握着发烫的手机,心沉到了谷底。
连警方都觉得棘手,对方的手段和势力,比她想象的更恐怖!
她仿佛看到一张无形的、沾满血腥的巨网,而陈锋,可能只是其中一个节点。
“监听设备已送出,伪装成普通快递包裹,混入节目组物资。接收后,找机会放置在目标常驻或进行可疑活动区域。再次强调:极高风险!务必谨慎!自身安全为第一优先级!下次联络时间:72小时后。完毕。”
通话结束。
林晚靠在冰冷的墙上,冷汗浸透了后背。
第二天录制,林晚表现的和平时一样,看不出来任何异常。
午饭前,一个穿着道具组马甲、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年轻小伙子,推着一车杂物路过林晚身边时,脚下一个“踉跄”,一个小巧的、用普通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、毫不起眼的硬纸盒,“不小心”掉落在林晚脚边。
“哎呀!对不起林老师!”
道具小哥连忙道歉,声音不大,眼神却飞快地与林晚交汇了一瞬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暗示。
林晚心脏猛地一跳!面上却波澜不惊,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:“没事,下次小心点。”
她弯腰,极其自然地捡起那个小纸盒,顺手就塞进了自己宽大的工装裤口袋里。
“谢谢林老师!”道具小哥推着车快步离开。
林晚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纸盒,冰凉的触感却像烙铁一样烫手。成了!
回到相对安全的“静思居”,林晚反锁房门,才敢把东西拿出来。
拆开层层包裹,里面是一个比指甲盖还小、薄如蝉翼的黑色金属片,旁边还有一枚同样微型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纽扣电池。
这就是监听器?如此微小,科技的力量让她心惊。
怎么放?放哪里?陈锋的房间?他助理王伟?
风险都太大!她怎么放啊!
林晚的目光,落在了那个监听器上。
太小了……如果……能自己“走”进去呢?
一个极其大胆、甚至有些荒诞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。
深夜,等唐糖睡熟。
林晚再次化身“夜行者”,溜到院子里。
她没有去陈锋那边,而是拿着一个从厨房顺来的小碟子,里面倒了一点蜂蜜,放在院子角落的阴影里。
很快,嗡嗡声传来。
几只被甜味吸引的苍蝇飞了过来。
林晚屏息凝神,盯准了一只体型最大、看起来最“精神”的苍蝇。
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,快如闪电般一捏!
这次有了经验,只捏住了翅膀边缘,没伤到它。
大苍蝇在她指尖疯狂挣扎:【放开!臭两脚兽!想干嘛?!抢老子蜂蜜?!】
林晚压低声音,语速飞快:“苍蝇大哥!别激动!商量个事儿!看到这个了吗?”她用另一只手捏着那枚微型监听器,在苍蝇眼前晃了晃(虽然苍蝇视力可能不太好,但动作要做足),
“帮我个小忙!把这个小东西,偷偷放到隔壁院子那个叫陈锋的两脚兽房间里!藏在他枕头底下或者床头柜缝隙里!别让他发现!”
苍蝇:【……???你有病吧?!老子凭什么帮你?!那地方黑乎乎的!老子进去送死吗?!】
“报酬!大大的报酬!”
林晚立刻祭出杀手锏,指着地上那小碟蜂蜜,
“看见没?顶级槐花蜜!纯天然!管饱!只要你帮我放进去,这碟子蜜都是你的!而且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!”
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,“厨房后面那个泔水桶,今天刚倒进去半桶没吃完的红烧肉!油水可足了!保证香飘十里!比这蜂蜜带劲多了!”
蜂蜜+红烧肉泔水!
这对苍蝇来说,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至尊诱惑!
大苍蝇挣扎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,复眼似乎都亮了几分:【……真、真的?没骗老子?红烧肉泔水?】
“骗你是小狗!”林晚信誓旦旦,
“蜂蜜先给你尝一口定金!”她小心地把苍蝇凑到蜜碟边,让它舔了一口。
【唔……甜!真甜!】苍蝇满足地嗡嗡了两声,
【……行吧!看在你小子还算懂事的份上,老子就……就帮你跑一趟!不过说好了!泔水桶的位置!还有!要是被发现了,老子立刻跑路!东西丢了可不管!】它还不忘给自己留后路。
“成交!保证告诉你!快去吧!小心点!”
林晚赶紧把微型监听器小心翼翼地用一点黏糊糊的蜂蜜(当胶水),轻轻粘在了苍蝇相对不容易甩掉的背部靠翅膀根部的位置。
然后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指。
大苍蝇带着它的“特殊装备”,嗡嗡地盘旋了两圈,似乎在适应重量,然后“嗖”地一下,朝着隔壁“摘星阁”二楼的窗户方向飞去!
它的飞行轨迹有点不稳,似乎带着点微小的负重,但速度不慢,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林晚蹲在院子里,心提到了嗓子眼,眼睛死死盯着苍蝇消失的方向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无比漫长。她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。
就在她以为是不是失败了,或者那只不靠谱的苍蝇带着她的“监听器”跑路去吃红烧肉了的时候——
“嗡!”
那只熟悉的大苍蝇,摇摇晃晃地从隔壁院墙上方飞了回来,一头扎进了那碟蜂蜜里,贪婪地吮吸起来。
林晚赶紧凑近,压低声音:“怎么样?放好了吗?放哪里了?”
苍蝇头也不抬,沉浸在蜂蜜的甜美中,嗡嗡嗡地回应:
【放……放好了!累死老子了!那窗户缝真难钻!里面黑乎乎的!那个两脚兽好像睡着了,呼噜打得跟打雷似的!老子按你说的,飞到那个软乎乎的垫子(枕头)边上,找了个缝,使劲儿一蹭!嘿!那小东西粘得还挺牢,掉进缝里了!保证看不见!老子聪明吧?】
它得意地炫耀着,
【快快快!泔水桶在哪?!老子要吃肉!】
林晚长长地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!巨大的喜悦和紧张后的虚脱感同时袭来,让她几乎站不稳。
成了!监听器,放进了陈锋的卧室!就在他的枕头边上!
“干得漂亮!兄弟!”林晚激动地差点想亲苍蝇一口(忍住了),立刻履行承诺,
“厨房后面,左转,最大的那个绿色塑料桶!去吧!管够!”
大苍蝇一听,连蜂蜜都顾不上舔了,“嗡”地一声,带着对红烧肉泔水的无限向往,消失在夜色中。
任务完成!林晚觉得自己真的太棒了,回去之后要好好犒劳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