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?”
就在母女三人在尚书府门口哭作一团时,又一架马车停在不远处。
下来的,刚好是叶尚书,以及叶挽宁的亲哥哥,叶承景!
多年不见,叶挽宁也曾思念她的亲大哥。
可惜,他一直让她失望,最后她死,他甚至都不感到一丝难过!
“夫君!”周氏一见叶尚书就投到他怀里:“这,这是姐姐的女儿!”
叶尚书和叶挽宁的生母自小一起长大,他最记得的便是故人年轻时的样貌。
此刻见到叶挽宁这张和生母几乎一模一样的脸,只瞧上一眼,叶尚书就瞬间睁大了双眼!
“宁,宁宁?你真是我女儿!”
很快他也眼圈泛红,一把捉住叶挽宁的手!双手颤抖着!
一家人连尚书府的门都忘了进,唯独叶承景抱臂站在一旁,面色冰冷。
他一身褐色官服,眼神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叶挽宁,看起来全无任何高兴的心思。
“爹。”叶挽宁的眼泪掉得最凶,“过去这十几年女儿一直在找你,女儿一直记得小时候你抱着我去摘桑叶……”
那时候,叶尚书和原配夫人的关系还算和谐,周氏也只是个规规矩矩的侍女。
叶尚书也很是感触,拉着叶挽宁的手进府,将剩下三人都忘在了脑后。
“那时候你小小的一个,你娘拿好几层红绸布给你缝了小衣裳!爹夏天抱着你,你一点都不热!每次下了朝爹都最先来抱你!你还不让爹去上朝……”
叶挽宁听着,满脸的感动。
然而她心里唯有冷笑。
上辈子叶尚书也和她回忆了这些。
她信了,很是感激,然而后来才知道,回忆是真的,感情是有过的,只不过,都是曾经。
现在他心里唯有周氏和她的两个孩子!对于叶挽宁,十几年未见,即便有血脉相连,也与陌生人相差无几!
“爹,你这些年过得好吗?”哭了一会儿叶挽宁故意问道,而后又讲述起自己这些年被虐待的遭遇,“每次我都想着您,想着娘,想着我一定要回来见你们……”
“那家人逼着我做饭烧柴,我不会,他们就打我……”
“那会儿我跟斧子一样高,他们就让我劈柴,我受了伤,现在手上还有疤……”
将受过的罪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,果然,叶尚书已经心疼得泪流满面。
早知道这样容易就也将他打动,上辈子叶挽宁根本不必故作坚强。
告诉叶尚书自己没有受苦,让他莫要担心,结果后来被叶静姝挑拨,反倒让所有人觉得她在外头那些年才是在享福,回到尚书府以后反倒在受苦。
更让叶尚书对她厌恶。
“你放心。”叶尚书抹着泪保证,“爹一定好好补偿你,这些年属于你的,属于你娘的,爹都会给你!”
“谢谢爹!”叶挽宁立刻就大声道谢,朝叶尚书行礼。
原本她是不必一定回尚书府的。
可前世,临死前她才知道,叶尚书之所以能成为朝中高官,受陛下器重,能在当年科举上一战而中,全都靠母亲在背后托举。
甚至现下叶家的大部分财产,都来自叶挽宁生母的嫁妆。
这些东西,原本也是属于她的。
她可以不要,但,她不能容忍将母亲的东西留给周氏,还有她的孩子!
她必须要把一切都抢回来!
“爹。”道了谢,叶挽宁又问,“回府以后我就便是尚书府的二小姐了吗?我记得……静姝好像比我小三岁吧?”
这话一出,叶尚书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。
大户人家三妻四妾都是正常,可他贵为尚书,又管辖礼部,必须得先做得正行得端。
尚且未把女子抬进门,就生下孩子,那女子还是奴籍,是自己正室夫人的奴婢!这事要是说出去,被那些言官知道,定要弹劾他!
这也是叶尚书始终心虚之处!
他两个女儿的年纪,便是他不遵本朝礼法的证据!
“这些都是小事,你先在府上住下,好好休养几日,你看你瘦的,爹可真是心疼啊!”
很快叶尚书便转移话题,要给叶挽宁安排住处。
见状,叶静姝当即上前:“爹,我一直住的是姐姐的院子,如今姐姐回来了,便把红叶庭还给姐姐吧!”
这是除了府上主厅之外最好的院子,连叶承景住的都不如红叶庭。
前世,叶静姝也是这样说的。
叶挽宁自然不好意思要,后面便住得越来越偏,又叫人以为她自己挑剔,反倒让叶静姝留下个大方的美名。
所以这辈子她绝对不可能拒绝!
叶静姝乐意做好人,那就让她做!休想一边享受着好处,一边又留下美名!
可叶挽宁尚未开口,叶承景便打断道:“父亲,如此轻易便认了她回来吗?万一是有人居心叵测假扮呢?难不成,不该滴血验亲?”
即便早已心死,叶挽宁还是被狠狠刺了一下。
她还记得母亲带她和大哥一起出去玩的场景。
大哥曾如此疼爱她,她也曾无比幸福。
可惜,等她离开再回来,叶承景已经从她的哥哥,变成了别人的……
“你胡说什么!她和你娘长得一模一样!她不见那会儿你都八岁了,还不记得她吗?”叶尚书瞪了他一眼,很不赞许。
叶承景便没再说,只是看向叶挽宁的目光变得更为狐疑,警惕。
叶挽宁就当没注意到,朝叶静姝笑了笑。
“既然妹妹要把院子给我住,那我就不客气了!我先去客房梳洗一下,等妹妹把东西搬出来给我让地方吧!谢谢静姝!”